何处难忘杜康酒

       作者:赵彦锋        2016-12-21       

前人饮酒,注重于趣,追求的是“花看半开,酒饮微醺”的境界。今人饮酒,品得趣者,少之又少。酒乃妙物,几杯落肚,就会飘飘然,醺醺然。酒酣耳热,意气飞扬,此时若止,即为微醺,恰到好处。若多了自然忧心如酲,失去了饮酒的乐趣。

逢节宴客,需备佳酿,呼朋聚会,无酒难叫宴席。家居汝州,与杜康产地汝阳相邻,蒙义弟经营杜康窖藏系列酒,我从不为宴客缺酒犯愁。说起杜康,我倒有一段有趣的经历,5岁那年,先君赴洛阳办事,带回了一瓶杜康酒。少时顽皮,趁人不注意,我将打开的半瓶酒喝了一口,那个微辣绕喉的感觉,让我至今难以忘怀,喝了第一口后,我竟产生了欲罢不止的好奇,结果是,我将快半瓶的杜康酒喝了个精光,大醉不醒。当时把家人吓得够呛,后来抱到医院,医生检查几遍,竟然找不出毛病,来回翻身的时候,我打了一个嗝,医生嗅出了酒气后说,喝酒了,抱回去吧,睡一夜就没事了。先君回家后,看到喝完的空瓶,气不打一块出,第二天拿着一个尖头钳子吓唬我说,“再敢偷酒喝,将你的手指头夹掉”。先君家规甚严,自此,我对杜康两字噤若寒蝉。

读书后,知道杜康是一个人的名字,酿酒的始祖。杜康乃夏朝人,酒之传世,始于夏朝。历代墨客文人与它结下不解之缘,常以诗咏酒,以酒酿诗。魏武帝曹操赋诗:“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刘伶,绰号“天下第一酒鬼”、“饮坛北斗”。据说,某日刘伶路过杜康酒坊门前,抬头看见门上有副对联,写道:猛虎一杯山中醉;蛟龙两盏海底眠,横批写着:不醉三年不要钱。刘伶进去喝了三碗,结果一回到家就醉了。三年后,刘伶酒醒,民间从此流传着这么一句佳话,就是“杜康造酒刘伶醉”。

当年洛阳有两家杜康酒厂,一家在汝阳,一家在伊川。我不知道先君从洛阳带回来的是哪家的杜康酒,不过至今那种记忆还在脑海,尤其是后来做油瓶的酒瓶,上面的“杜康”两字让我若同警枕,常难释怀,这是我在总角之年认识的头两个字,到现在我还这样想,若是先君在世,我断然不敢去碰酒了。1979年,先君驾鹤,家道旁落,酒对我来说,自然奢侈。直到参加工作,我才开始饮酒,让我惊奇的是,又一次喝酒,还是杜康,我记得端起酒杯的时候,我的手指头是微颤的,深恐身子后面伸出一个尖头钳来。

家在豫西,杜康酒自然是家乡酒,我从开始饮酒后,喝得最多的就是杜康酒,乐天老人死葬洛阳香山,我觉得他喝的也是杜康酒,“何处难忘酒,霜庭老病翁。暗声啼蟋蟀,干叶落梧桐。鬓为愁先白,颜因醉暂红。”这是白居易的《何处难忘酒》七首中的一首名诗,想是香山居士某日酒醉,写下的千古绝唱,其对杜康酒的厚爱,可见一斑。

其实杜康酒还真是宴客之佳酿,这些年我走南闯北,喝了不少各地的酒,凭心而论,杜康酒还是酒中上品。前几年客居北京的时候,朋友给我送去一箱12瓶装的杜康酒,当时把我兴奋得抓耳挠腮,呼朋唤友来喝杜康酒,有位媒体的朋友喝过杜康酒后,大呼过瘾,嘱我从老家再带几箱。

如今的杜康酒由洛阳控股,分酒祖、窖藏、绵柔三个系列,我的义弟,经营的就是窖藏系列的全国总经销。家里有了酒,却少了去北京的机会,离开北京的时候,我的那位朋友给我发了个短信,这样说到:“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我知道这是恭维的话,不过,有朋友在京都,我若去,定会带上杜康酒。

猴年初一,和义弟三人喝酒,酩酊大醉。这次喝的还是杜康酒,回家的时候,我在先君的牌位前,供上了三杯杜康酒,想起儿时的事情,会心一笑。心想,先君在世,会不会长叹一声说:此儿顽皮,最终还是没有挣脱酒徒的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