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产业现代化版图上的第一座知识“地标”
这个时代,学习能力是所有能力中最重要一种能力
时间来到 3000 年,一位考古学家带着一帮弟子,在荒漠中的城市废墟追寻先人的遗迹和失落的文明。烈日当头,他们不断从便携冰箱中拿出一瓶瓶百事可乐,抵抗难耐的酷热。忽然,一名学生发掘到一个透明物体,惊讶地叫了起来——“What's it?”疑惑的学生们围着教授。教授端详了许久,最后还是茫然地摇了摇头: “Sorry,I don't know.”这是 2000 年百事可乐的千禧版广告,而电视机前的我们,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一只经典款的可口可乐玻璃瓶。
始终标榜“年轻”的百事在这里提出一个重要隐喻:学习能力是年轻者的永恒优势。
这是个虚拟的故事,但在真实世界里,却不断在发生。
不需要从头说起,当世界遭遇一浪高过一浪的技术革命,那些曾经辉煌绚烂而今只能寂然于博物馆与发黄书卷深处,被人寻找、被人缅怀,并终将被人遗忘的传统产业和品牌。就在最近的几十年,那些借助新技术力量横空出世,称霸时代的商业传奇中,又有多少沉没在时代浪潮中。
二十年前,在摄影这个领域,相信不管是业余爱好还是专业人士,没有人会相信柯达(kodak)这样的巨人会猝然而终,也不会有人相信像万众景仰的美能达神话会有它黯然谢幕的一天。曾经几乎要成为人类身体一个“器官”的传呼机,从开始到结束竟然短命到十余年的历史!
黑胶唱片、录音带、录像带、LCD、VCD、蓝光 DVD……在一些人们还没来得及搞明白它们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就已退出舞台。还有那些年我们疯狂追逐过的索爱、阿尔卡特、朗讯、北电……在我们信徒般膜拜着苹果、微软的今天,谁还记得曾经骄傲地走在他们前面的巨人——王安电脑呢?
诺基亚的高管曾经说:我们什么错误都没犯,但我们输了。
是的,从商业竞争层面来看,很难说这些企业有什么重大失误……这一声叹息背后,是身处这个前所未有的时代时那深刻的无所适从与无可奈何。这个时代知识与技术的空前爆炸,其烈度或许仅次于上帝创世之初的宇宙大爆炸。
于是,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断言自己的知识结构能够适应今天可能产生的新鲜事物、知识,或者技术……
于是,在一切能力里面,学习能力成为了最重要的能力。
于是,学习能力不再是一种个人化的要求与追求,也不再是一种组织的观念和文化,它是一种能力,一种系统性的能力。
相对于那些时代幸运儿,传统产业面对的考验尤为严峻,比如白酒。学习能力不仅是一个企业的竞争问题,甚至有可能关乎一个产业的生死存亡。
在整个糖酒产业中,酒类,尤其是白酒具备最为完整的传统产业特征,其当代商业发展进程也
恰恰与这个知识爆炸时代的主线相对应,所以我们今天主要以白酒产业为关照,对产业知识、学习
系统的建设必要性进行着重阐述。
在暴发户的贫瘠与创造者的丰富之间
—— 白酒产业知识生态白描
在白酒产业屡有建树,并始终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跨界主义大师”,著名专业人士覃文华,在前年某商业沙龙上谈到一个观点:中国白酒产业前二十多年的高速发展,主要是有意无意地借助了三个“运气”——第一,幸运地继承了老祖宗留下的宝贵遗产,而且是所有祖宗遗产中,绝无仅有的,仍然能够与当今中国人生活发生密切关系的那一部分;第二,幸运地吻合了这个阶段中国特色的经济发展逻辑,尤其是新世纪第二个五年开始,它恰到好处的成为政商驱动模式中的链接工具;第三,在这二十年里幸运的先后出现了王国春、季克良、张雨柏、张良等一批对白酒产业文化价值、中国社会传统逻辑和现代商业发展规律都具有深刻认识,并能够很好转化为经营行为的“天才”。
覃文华这个观点具有鲜明的个人色彩。某种程度上,他点破了这个行业兼具“暴发户的贫瘠”和“创造者的丰富”两种相悖特征的客观知识生态。也许正因为他对酒业有着不同于一般观察者的切身了解,他才在“暴发户”背后,看到了外人看不到的“创造者”价值。
如果没有第三个“幸运点”的丰富创造,那么,前两点也必将随着时代与社会的发展变迁,在当代商业大潮中被雨打风吹去。
英雄主义的光芒与背影
“如果没有季克良和王国春,白酒的今天要么是京剧,要么是二锅头、老白干。”在《新食品》总裁秦柯看来,高度与宽度共同支撑了一个产业的商业空间,而正是在两位长者手里,白酒的宽度与高度得到了空前的扩张,随之受益的绝不仅仅是茅台与五粮液两个企业,真正受益的是整个行业,近二十年的成就,无不藉此恩惠。
在这个巨大的商业空间里,又一批长袖善舞的企业家们得以充分施展自己的智慧与天赋,袁仁国、刘中国、张雨柏、张良等便是其中的杰出代表,同时成就的还有吴向东、朱跃明、王延安、宋宁等一批顶级酒商。
如果说,季、王二人因为个人天赋加一个独特的成长环境与际遇(包括产业、企业、区域及个人经历等等),从而形成了别人不可能具备的知识结构成为影响产业历史的英雄,那么袁、刘及二张则在过程中体现了强大的自我学习能力。这种学习能力又使得他们率领企业在产业竞争中取得巨大领先。
2006 年秋季西安糖酒会期间,在“运营商时代——TOP10 中国顶级酒商领袖联席会议”现场,因为主题范围使然,未获邀登台的张雨柏在观众席中认真做着笔记,当有企业有急事电话来需要他离场处理时,他先是唤来自己的助理,交代务必将会议内容完整记录后,才悄然离场……作为那届活动组委会主要责任人,如今的酱酒运营专家权图,对这一幕至今记忆犹新。
然而毋庸讳言,因为体制要求等种种原因,除了 1964 年出生的张雨柏之外,最近一两年之内,这一批企业家也陆续到了抽离核心领导岗位的时间。在我们看来,这也许意味着一个由领导者能力驱动的“个人英雄主义”时代,也将随之落幕。
由于互联网技术革命对商业形态和产业发展环境带来的巨大冲击,如今的白酒行业已然很难藉自己的“天赋”,在大经济环境无休止的动荡与人们生活方式日新月异的变迁中独善其身。能够保障企业对一切变化随时作出正确应对的,几乎不可能是一个核心决策者的知识结构和智慧容量能够完成的任务……
因此,组织的学习能力和知识运营系统的建立,将是企业在竞争中发展的关键因素,而所有企业——尤其是领导型企业的学习能力,也共同构成了整个行业在现代社会中持续焕发商业生命力的能量之源。
学习意识的觉醒与效率的低滞
我们并不担心这个行业会对学习这件事抱以麻木与漠视,事实上,无论是领导型的航母企业,还是市场终端的一个卖酒商,对于学习能力的重要性认识历来都有足够的程度,对于知识需求的迫切性也不可谓不充分。《新食品》等媒体能够在过去近二十年中得以发展,这些媒体的线下活动、活动中的专家演讲能够聚拢数以百万计的专业受众,便是一个明确的佐证。
这些年来,学习意识更是蓬勃觉醒,很多优秀的企业已经把学习从观念和文化的层面,转化到了具体的经营动作和内容领域,与生产、品牌、市场、销售一样成为实现目标的,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在茅台,我们曾看到不同形态的学习组织,甚至专门为青年员工打造的读书会,聘请企业和行业内外人士来与各个部门的员工进行培训、指导和交流。
吴向东去年连续举办的几场针对性极强的高端商业训练课程,也意味着他的“英雄联盟”不仅仅是一个指向生意的商业联盟,也是一个整合智慧资源共同成长发展的知识联盟。
江苏一位将卖酒在县级市场商业实践中发展为系统营销理论的陆兴武,成为在全国各地市场拥有数万拥趸的“导师级”人物……就连我们媒体的编辑记者,以前走进企业除了完成采访,就是被热情招待,把酒言欢。而现在很多企业和部门则把员工召集起来,希望我们能够分享和交流自己对行业的认识与思考,这往往让我们诚惶诚恐,同时也形成了我们自己的知识压力与学习动力……
但在学习意识蓬勃、热情的另一面,我们也必须看到,整体行业,还远远没有达到“知识经营”和“学习管理”的程度,学习效率低下和路径缺失是不争的事实。
笔者在一家上市的大型企业作客时,恰逢这家企业请到中国著名的经济学家,市场观察家马光远老师做现场讲课。巨大的礼堂中满满地坐了一千多名管理人员、员工和客商。这一千多人中包含了酿酒车间的工人、行政后勤部门,甚至厂区保安……
尽管马光远老师的内容权威价值毋庸置疑,风趣和机智的现场表现更是掀起阵阵高潮,但我们不难想象,这场花费不菲的学习活动过后,真正将内容转化为知识,作用于工作的人,恐怕不会超过 10%;而即使这 10% 的人,真正能够转化的可能也仅仅是内容的 10%——因为马老师并没有为这个行业或这个企业专门地进行有针对性的知识系统构建——真正受益效率高的,恐怕只有企业家自己,还是在会场之外的交流中获得的。
即使作为目前最大的产业学习平台,也就是以《新食品》等媒体构建的众多论坛、讲堂、峰会,也大多都难以保证提供高效的学习内容,更不用说系统的知识结构了。2016年,《新食品》探索摆脱客户驱动的活动形态,投入大量人力财力和时间成本,在 7 个月内,深入 20 多个省区,组织了 103 场地县级的“九石大讲堂”活动,获得了广泛的关注和影响力。但在年终总结的时候,我们仍然深深地感受到,知识系统的不健全,还是让这个学习平台遗憾地丧失了大量应有的效率。
但,重要的是开始。
这个行业已经阔步走在了“知识经营”与“学习管理”的路上。
这是令人激动的。
知识的市场与学习的成本
既然我们把“知识”与“学习”,纳入到了“经营”与“管理”的范畴,那么它就必然有一个与之对应的“市场”存在。
事实上,它确乎存在。
2012 年,时任新食品杂志社社长的汪歌就曾经率领一个由媒体和智业机构共同组成的调研组,就“中国酒类渠道大学”的课题开展过一番较为深入的工作。
当 时,调 研 组 请 到 了 为 世 界上最著名、运营最成熟的企业学习——“IBM 渠道大学”平台提供过运营服务的专家,为调研组成员做过详细的介绍与培训。
专家提供了一组明确的数据,一个成熟的产业,用于学习的市场投入(其中包括企业各个职能体系的内部培训、客户培训、关键消费者培训等等,这其中也包括了像《新食品》或糖酒快讯网这样的垂直媒体)占到产业总体市场规模的 1%-2%;其中产品更新较为频繁的产业,如日化、饮料等快消领域能够占到 3%-5%;而技术更新频繁的产业,如 IT、家电、互联网等则要达到10%……而这一数据,随着互联网越来越深刻地影响到社会生活及商业形态,有可能得到大幅度地提高。
由此我们得到了两个重要的启示:第一,即使用最低的标准来看,白酒这个消费市场超过万亿的产业,其用于学习的市场投入也应该在 100 亿以上;第二,我们九石传媒(《新食品》杂志、糖酒快讯网数字媒体系列等)所从事的产业垂直媒体,只是整个产业学习市场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且并不是最关键、最具有商业服务价值的那一部分。
问题的本质在于,作为媒体,你的客观立场和专业能力都必须指向读者(或者说用户)而非客户,其生命力才是真实可靠的,否则,最终会因为失信于受众而现形于时代。
从对“IBM 渠道大学”运作情况的了解过程,我们还意识到,作为以经销商为核心学员的线上线下互动平台,它实际上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升级版的 CRM(客户资源管理)系统,在上面企业可以完成的不仅仅是客户培训,还包括客户形态管理、渠道数据管理、品牌忠诚度管理、需求管理、厂商互动、产品与政策导入、市场调研与监控、目标客户体验、新客户开发……等等几乎所有针对经销商的工作,而更为高级的是,这一切都恰到好处的转化为知识系统的一部分,让客户在潜移默化中实现更好的接受与运用,达到了厂商双赢的高效结果。
这就是我们所提倡达到的“知识经营”与“学习管理”的境界。传统型企业一旦面临经营困难和资金压力,在进行必要的成本调整、开源节流时,理所当然地会砍向与生意结果较为间接的环节,培训、学习等往往在列。但如果我们的知识经营、学习管理系统达到了类似IBM 渠道大学的高度时,你认为它还是能够砍掉的成本吗?
我们相信,它不仅不能被砍掉,反而能在企业关键竞争中成为决定胜负的终极系统。因为,既然学习能力成为最重要的能力,知识成本就必将是最关键的成本。
从产业媒体到产业大学,名称的变化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是名头变得更好看?服务内容更丰富?还是一场深入骨髓,近乎涅槃的转型?
秦柯:新闻已死,产业媒体的核心竞争力是知识
二十年前,一句“市场导向杂志”定位,将产业垂直媒体从生产制造、工艺机械报道的计划经济陈旧价值领域中解放出来,与酒类食品产业的市场化大潮接轨;十五年前,一句“必须保卫经销商”的倡议,获得渠道读者的广泛回应,从此定义了产业媒体以渠道影响为基础,以企业服务为生意,以产业推动为己任的产业媒体价值模式……《新食品》及其前身《糖酒快讯》在当时的原创性和引领性在那个阶段彰显无疑,也由此获得了产业的支持和商业的回报。
然而,由新媒体冲击,《新食品》等以杂志为核心载体的传统产业媒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2015 年下半年,九石天使会横空出世,成为一轮社群、生态圈热潮的先行者,《新食品》进入“九石”主题时代,中心化的媒体要向平台化的生态圈转型。
2016 年末,“渠道大学”、“产业大学”等词汇又从不同信息通路渐渐浮出水面,引发人们的好奇与猜想,甚至包括九石内部。1 月 6 日,九石年会上,九石总裁秦柯首度对其团队就“大学战略”进行了详细阐述,并以“不信者止”表达了战略方向的不可置疑。在为数不少的酒类食品产业媒体中,九石的转型突破路径显得更为大胆和彻底,也由此提高了旁观者的理解难度。
三个冷酷现实告诉你:新闻已死!
《新食品》:从天使会到产业大学,是否意味着我们将放弃二十年来赖以成名的传媒战略吗?总顾问杨军去年在内部提出“总编已死”的理念,您如今干脆直接说“新闻已死”,是否意味着九石机构要逐步放弃赖以成就的纸媒,甚至媒体价值模式?
秦柯:绝对不是。准确地说,我们认为目前产业媒体的存在价值已经岌岌可危,我们在做的事情,是重新定义产业媒体。
我们确实一度怀疑过是媒体本身的形态问题,或是纸媒、门户在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滞重问题,又或是成本负担过重,导致竞争乏力……但当我们看清楚几个现实的时候,才恍然明白,这不仅仅是纸媒和门户的问题,也是新自媒体的问题,是产业垂直媒体共同的问题。
第一个现实,是商业价值的现实。曾经有投资人对我说,其实你要实现新媒体竞争的绝对优势非常容易,就是把排名靠前的都买下来,反正商业估值也都不大……这个玩笑性质的建议引发了我一个严肃的思考。如果把包括我们“糖酒快讯”公共号在内的,目前新自媒体直接营收规模加起来,在纸媒高位运营时期,也只不过是《新食品》或者《糖烟酒周刊》杂志任何一家的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而已。这个现实反映出,于整个产业而言,目前的垂直媒体对产业、企业提供的服务价值在大大缩水。
第二个现实,是传播价值的现实。在这里我可以毫不讳言地指出这样一个与自己有关的残酷现实,如果茅台、五粮液——哪怕是一个区域企业——发生了一个有影响力的新闻事件或突发政策,它只需要通过自身公共号等新媒体,即可收获几万,乃至 100000+ 的阅读量,基本上不需要通过包括“糖酒快讯”在内的任何一家新媒体协助。而以前的产业专家、智业精英不可能自己去出版和发行一本杂志来阐明自己的观点,所以需要话语权的平台,但现在注册一个公共号只需要一个礼拜,产业垂直朋友圈为传播提供了有效的低成本通道。
第三个现实,是新闻价值的现实。近几年,以公共号为主要表现的新自媒体巨浪,将产业垂直媒不可抗拒地推向了新闻导向的漩涡,大家在对事件速度和广度的追求上不遗余力地竞争。冷静地审视,我们可以说,新闻本身是没有价值观的,或者说,真相是新闻的唯一价值观。但与社会媒体不同,垂直媒体商业模式具有天生的有偿性,也就是说,它的报道对象本身就是它的商业金主,这种无法绕避的服务关系和共生利益,与真相至上的新闻价值观会形成直接悖论。
举个例子,去年一位业内精英的新商业模式创业失败,还有几位具有产业威望的企业领导者不慎落马,对此及时披露和报道符合新闻导向的媒体价值观,但却不符合产业垂直媒体所处的生态中的主流价值观甚至道德,大家对来自业内的这种报道有种天然的反感。涉及到产业里的一些负面内幕就更不用说了。
并非调侃的三段式宿命
《新食品》:即便如此,客户对通过专业媒体发布新闻不是仍然有很大的现实需求吗?
秦柯:就像我们一直在说“总编已死”,是在提醒、强调和表达媒体的一种本质层面的变革形态,我讲“新闻已死”也同样如此。新闻不是不重要,对于产业垂直媒体而言,它们竞争的不应该是新闻本身,而是新闻的“含知量”,以及知识的“新闻度”,即谁能让新知识更快捷、高效地作用于产业受众。这两者一叠加你就会发现,对于产业垂直媒体而言,新闻不是死了,而是以知识的灵魂获得新生。
另一方面,客户对新闻的需求从长远来看也极为“可疑”。我是这十几年的产业垂直媒体发展过程的亲历者,我曾用不太严肃的方式对它的成长“宿命”做过一个三段式总结:第一个阶段,叫做“无债一身轻”的灵锐,因为刚刚登场,没有多少客户和金主的压力,不受他人意志的左右;第二个阶段叫做“甘做推磨鬼”的诡诈,这时媒体在对行业的是非褒贬中,不是客观立场使然,而是利益站队;第三个阶段叫做“天下一家亲”的平庸,通过沉淀积累,与主流企业都不同程度有了合作关系,新闻的客观价值和批判能力随之消失。
《新食品》这些产业垂直媒体的缔造者用十到十五年走完了这个过程,第一批新自媒体可能用两三年就走完这个过程,再后面的可能只需要几个月……因为媒体的门槛被大大降低了,生产门槛降低,客户门槛也就随之降低,降到最后,就是价值枯竭。
《新食品》:客户需要发布的新闻和内容,往往希望通过产业垂直媒体的客观立场和专业创作能力来展现给他的目标市场和客户,这难道不是产业媒体的价值吗?
秦柯:这个问题可能需要从两方面来看,第一,你说“客户”与“客观”,这本身就隐含着概念悖论的色彩,如果你只是通过自己的位置身份,来把客户的“主观意志”进行“客观表达”,那么对读者而言,你所谓的客观是否是真实彻底的客观,就非常值得怀疑;第二,如果你只是依靠自己的专业能力为客户提供创作服务,那别人付你稿费就好了嘛,一个字十块算是天价了吧?怎么好意思收人家动辄几十上百万的媒体传播费用呢?失去了客观的立场,你创作能力又能维系多久……问题的本质在于,作为媒体,你的客观立场和专业能力都必须指向读者(或者说用户)而非客户,其生命力才是真实可靠的,否则,最终会因为失信于受众而现形于时代。
媒体、平台、知识系统三体合一的大学框架
《新食品》:既然您眼中的这种种现实如此严酷,产业垂直媒体的转型出路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您认为产业大学能够重新定义产业垂直媒体?
秦柯:对《新食品》而言,这种重新定义在很大程度上意味着回归。
在移动互联网,尤其是新自媒体到来的初期,我们由于自身改革动力不足,对它的应对较为保守。而这种保守的负能逐渐显现时,由于内心恐慌又对自身的存在价值有所迷失。事实上,杂志时代,我们本来就是以专业研究为核心价值的,当初经销商每半个月期盼一本杂志,既是期盼着一份新闻报刊,更多的也是期盼一份学习资料。所以我们一直都在提供一种以学习为主的内容价值。
对九石而言,“大学”的概念指向就是内容向知识的回归,用知识价值与学习价值的系统服务,来重新阐释产业垂直媒体的存在意义。
从内容的呈现方式来说,依然是纸媒、网站、APP 等基地平台,以及微信、微博、头条甚至包括视频音频平台在内的一切有利于到达受众的信息通道,也包括我们孜孜不倦地在全国各地搭建的线下活动平台。只要内容价值回归了,适应和满足了巨大的产业学习市场的需求,我们的二十年的系统积累、全媒体、线下网络等系统才会成为经营的优势,而不是负担。
《新食品》:产业大学,或者说回归知识导向的《新食品》,在内容上,与以前相比会有哪些方面的不同?
秦柯:在“大学”框架之下,我们的内容系统将由三个层面的核心部分构成。
首先是对即时资讯的知识化呈现。这是我们的价值表现,也就是我前面说的新闻“含知量”,这部分是我们保持在媒体竞争中继续领先的关键。在“大学”框架之下,我们的内容创作和呈现依然会是全天候的、新鲜的、体验便捷的全媒体及线上线下方式。我们依然是富有活力的及时内容获取平台,只是我们对创作和呈现的要求不同了。举个例子,在对于1218、1219 的报道中,9 点 05 分发出“9:00 整,茅台高管集团携手进入大会堂”不再是我们迫不及待的追求,对会议上的每一条信息,在产业内即将发酵的能量和影响,尤其是针对我们的读者和用户能够提供必要的借鉴、提醒意义,才是我们要做的工作,在媒体层面的第一竞争,是见识的竞争。
其次是对知识存量的激活。这是我们的价值门槛。去年,在创作“酒商传奇系列丛书”过程中,我们发现仅仅围绕着一位区域寡头型经销商,在过去十几年中,我们居然沉淀了二十三万多字的报道,就算将其中时间属性的部分剔除,差不多留下来三分之一的内容。通过对这部分内容的重组和再创作,我们构建起一个相对完整的主题案例库,让产业成员能够充分汲取到与自己商业命运息息相关的知识养分。而这种激活存量的工作,只是企业或者品牌案例库一项,我们就可以迅速形成一个上千主题的,庞大的产业知识基地,我想这恐怕不是别人能够轻易跨越的门槛。
从价值上讲,对读者(用户)而言,能够系统性地了解和认知一个企业与它的产品,比被一个动人的广告和一堆无从保障的承诺要可靠得多。而对一个企业而言,我们这种工作是无疑比做一个“传声筒”和“枪手”具有更大的价值。
第三个层面是发展战略的架构。我们目前把它称之为“金牌课程系统”。在这个结构中,我们将自己定位为行业的知识链接者及转化者,也是对更广泛的商业学习资源的引入者。如此宏大的一个产业,始终没有一个完整的、专属的知识体系的确令人遗憾。
其实过去二十多年的产业实践中无数商业智慧都是具有创造性和独特价值的,但现代商业学术界并未给予它应有而足够的重视。通过平台和资源体系,一方面我们能够帮助行业关注、发现和搜寻新的商业思想、经营技术及时地为其所用;另一方面,我们也致力于将产业和企业的优秀的商业实践价值梳理、凝练成商业知识推荐给更广泛的商业和社会领域,提高产业地位和社会影响力。
我们将主动联合国内外权威、先进的商业研究学者及机构,将业内优秀的商业实践反向推介给商业研究学界,提高产业学习效率的同时,也提高产业在现代商业文明中的价值与地位。
《新食品》:说到底,九石毕竟是一个商业机构,产业大学不可能是一个公益平台,它的商业模式与九石传媒、九石天使会有什么本质上的变革吗?
秦柯:如果你把《新食品》或者这个产业的垂直媒体的商业存在使命总结成一句话,那就是为产业链之间的商业合作搭建高效的链接通路,其中最为核心的部分是厂家与渠道。
从本质上看,产业大学与九石传媒没有太大的区别,我们只是通过对产业大学的建设打造,完成自身专业内容价值(九石传媒核心价值)和平台服务价值(九石天使会核心价值)的提升,用更适用于时代发展环境、行业发展需求的方式、机制与系统,更好地完成产业与企业,客户与用户所赋予我们的商业服务使命。
所以,我们希望,媒体、平台和内容在产业大学的框架下,能够实现价值的统一,在最快的时间里完成量变的沉淀,突破产业垂直媒体的范畴局限,进入更为广阔、深远,更具商业生命力和想象力的产业学习市场,从而实现《新食品》在这个时代的质变,为行业创造新的价值。
——编者手记—————————————————————————————————————————————
这是一场对自我动刀的大手术。那些近乎于自我否定的思考和论断的背后,是一次严肃的、冷酷的自我解剖,一次涅槃式推倒重来。这个时代来得如此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被远远抛下。痛苦,就是落后的代价。
消费者在变,行业也在变。对一个行业而言,对于知识和信息的需求是存在的,但是这些需求在不断增长和升级。从九石传媒到产业大学,固然,产业媒体的价值正在不断下降,那么,新兴的产业大学又将给行业提供什么新的服务和价值呢?重新定义的产业媒体会是个什么样子?行业人士如何看这种变化?敬请关注下期续集。